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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上)

燕(上)

在小长假的时光里。一只灿黄色的猫走在平整清洁的盛夏路上,四处可见空旷的草地,极运处才出现一幢

孤独的朴素风格的教学楼。樊大校园对道路取名很讲究,东西向名曰:早春、仲春、暮春,初夏、仲夏、盛夏;南北向依欠是初秋、仲秋、晚秋、初冬、仲冬和季冬

“哟,人类的地盘全铺上了一片一片的硬硬的土,真不可爱。”黄猫走完了盛夏,打算回北园的树洞享受那里的松软温暖和时间慢慢流淌的味道。

看向天,整个都如它内心一样地明亮着。

望月亭旁,绿色的绣眼鸟眨巴眨巴服睛,黄澄澄的不明形状的物体爬了过来。“挺悠闲的呀,肥猫咪。”

“你也在啊?”猫内心一阵无语,没办法,自己嘴炮太弱。像这样的欺负,绣眼鸟已经快欺负出习惯来。

“树子呀,又传来委托了。”

······

三天前,桫椤树旁徐澜轩开心地望着四周,是因为旅游对人心情的改变很大吧。同围的一切充满新鲜感。

反是新鲜感,还有无限的吸引力。

徐澜轩身上优雅的服饰随着手脚飞动。这个大森林有一个世界闻名的景区——张家界。徐澜轩的目光流连在成群的罕有的古树名木上。她是一个贵族学校的学生,刚进入新学校,还不是很喜欢这样低端的氛围。

“我应该有一个优秀的男朋友陪我,”她心说。“不不不,他要高贵,有品味,非常帅。最好是杨洋”想到这里,她笑了。在她心中,自己如此优秀。男友也要选最完的,才配得上自己。她想恋爱了。

景区内,到了一个可以乘坐观光车的地方。此行同去的妈妈提议:”我们的一下要多久到森林内的河边吧。”她问完后带来了消息。走去要两个小时,坐车三十分钟,车票每人一百。

“靠走的话,来回会花四个小时,我要坐车。”徐澜轩闭着眼睛,挣大了嘴。在他们看来,旅游就是看风景,不必在意钱。于是在飞速行驶的车上,景色变换。她看见碧绿的大片树叶织出的世界······天空中下起了微风,她感觉,如果这个梦幻的地方,有一个男生来带走她去看山看云看水她没准会答应呢。周国却煞风景地都是一些比她年龄都多出一倍的人,更不用说一个同龄男生了,可能连女生都没有。徐澜轩无聊地望向车窗边上,一个面容平静的略瘦的男孩迎面而来,一阵风一般,车与他错肩而过。她突然感受到一声惋惜从心中吐出。

直到今天,小长假已经接近尾声,她仍然遏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激动,或许是一种对只有一面之缘的男生产生激动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认为这是一种魔力,她还天真地跑去学校里的传言的许愿树下许愿能找到他。

望月亭下,阳光耀眼。

黄猫想飞奔地冲上树梢去摸下那只绣眼鸟,猫咪对会动的物体总是没有抵杭力。“咔咔······唰!”猫咪刚探爪到绣眼鸟背后,后者就已经拍翅离开了。“完美,降落——”绣眼鸟摆弄着傲慢的语调对猫嘲笑道。翠绿的小身影应声落在一旁的石板上。

黄猫在树梢上呆望了半晌。只好乖乖地挪下树。“那么,说吧,多久去找许愿者。”黄猫低眉顺眼地看向绣眼鸟。它机警地转过小巧的鸟脑袋,尾巴向上抬了三小下,“今晚吧。”

“都已经开始赶时间了吗?”黄猫开始为晚上的见面开心兴奋。“小孩一样的徐澜轩本来对心中的Mr.Right要求很高,但是却开始许愿帮她找回那个错过的平凡男孩。”黄猫一脸“棘手得很啊,这种事情”的表情,开始思考如何把那个男孩找回来。

“一心为别人好地帮助别人,也只有它做得出来。”绣眼鸟心想着,眼神不自觉地黯淡。感动的,是原来世界上有这样的美好,感叹的,是那样地对自己不公,却不放在心上。

夜,某寝室。绣眼鸟从打开的窗缝中透进来,徐澜轩不是首领,只能听懂绣眼鸟这一类首领的话,并不能说出让黄猫听得懂的语言。

“许愿的新顾客啊,请拿出你的‘诚意’吧。”找准时机,绣眼鸟在窗外向她讲道。徐澜轩心中一阵疑惑,“谁在说话?这不是只有一只鸟吗?”

“嘘,我们的许愿树是很隐秘的,别叫。还有,我说话,人类都能听懂,但是你说的我都听不懂,这也是让许愿者必须写信过来的原因之一。”(其实绣眼鸟会认中英法西德日意葡八国文字,不过都是在线翻译)

徐澜轩看了看室友,于是走到寝室外,寻找刚刚的那只动物。“献出你的诚意吧,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绣眼鸟拍拍翅膀落在布满土色落叶的草地上。

“可是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啊,”徐澜轩几乎已经忘了鸟类听不懂{不是首领的人类}的话。她向自己的口袋看去,随身似乎没有带什么小饰品。从身上带的本子和笔中抽出一个代表诚意的书签就好吧,徐澜轩递给绣眼鸟,“这可是我从六年级起用到现在的书签!”

一根薄薄的阴阳木纹理书签,材质类似一种檀木或者偏红的楠木。并不是贵重的物品就让绣眼鸟开心,只不过每完成一愿望,它们就会把代表诚意的物品挂在许愿树上,表示一个愿望望又成功升空。

“好。”绣眼鸟叫了一曲儿,尾巴轻轻地一翘,随后越翘越轻微,头左右地动弹。“有诚意。”

黄猫认真地从树上蹿来徐澜轩面前,“绣眼鸟,那个人,找不到。“

“好了,我知道找不到,我想,告诉你个故事吧。”

徐澜轩心中有些懊恼和遗憾,不过选择先听它讲完再发作。

“前几天有个朋友介绍我一个人类写的文章,讲的是她一直喜欢童年见到的温柔可爱的小燕子,每次见到都会兴奋地指给周围的人看,‘快看,那就是燕子,那就是我最喜欢的燕子!’一直到了某午夏她受朋友邀去南部国家公园写生,在一本报道,垦丁附近天然资源的书里看见了她的燕子。图片上它有一样的黑色羽毛,一样的剪状双尾,然而在图片下的注择和说明里却写着它的名字是‘乌秋’,周围的朋友里有好多位都是在这方面的专家,她只要提出她的问题,一定能得到解答。但她却选择不问,从此继续保持不知道黑色鸟儿究竟是乌秋还是燕子的心境。”

黄猫一脸着急和失望地望向徐澜轩。它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徐澜轩问着,“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很难理解燕子和我有什么联系。”

黄猫听不懂这样的问题,但它很耐心地自说自话。“这道理绣眼鸟都懂,但它讲不出。我有亲身经历,我更有体会。”

也许知道结果就会很伤心很伤心,所以虽然还有50%的可能性也不愿意接到肯定的结局。

“有一次许愿的人让我帮他找回他初中时丢失的猫,这种事情我们猫类来办当然更容易,不过也是几年前丢的猫,所以费了一些时日才找到它,那个时候,其中这只往日的一岁大的年轻猫已经毛发粗糙,形态老迈,左眼已经瞎了。当时他没有哭,只是叹息着把它留在它现在的人家处。后来有一天,他找出了我,他谈到:‘我从初中到大学一直保留着一条它抓出破洞的深蓝色布质长裤,可能深蓝已经变成浅蓝了,我也没有舍得丢掉这唯一的纪念。但是有一天我看见猫类的语言铲屎官懂吗这类文章的时候,我了解到,猫抓着竖直的沙发立边、床沿或者木桩的意思是非常兴奋。我立刻想起它抓出这个破洞的情景,那天我回来了,’他开始抑制不住哽咽,也许从中学回到家是从很累的世界中得到解放,‘它跑到我身边,激动得抓住我的布裤撕扯。我当时很生气,但是心软,它那么开心,我······’这时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愿意听下去,别过身来。”这世间由哭泣、哽咽和微笑组成,但哽咽占了人生绝大部分。

黄猫无奈地看向这个小姑娘,徐澜轩也示意绣眼鸟和它离去。

十天以后,绣眼鸟在她的住处布置了它的一名长和它一样碧绿小巧的部下,向黄猫索要一名和它自己一模一样的黄色的大肥猫在她寝室楼下附件住宿。也许她随时能看见这两只动物呢。黄猫疑惑地用古怪的语调问绣眼鸟:“这样真的好吗?”“这以后,她会把这两位小可爱当做我们,再想听见我们说话的时候,它们不会说出她听得懂的话,她会知道,帮助她走出这个心结的是她自己,只有她想象出猫和鸟可以说话。”

“人类和我们是没有交集的,也不可以有感情。我们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当然,也许是二十年。但是人类的寿命我们终究不能陪他们走完。”黄猫登上了许愿树,“也许全当我们没有存在过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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